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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在明尼阿波利斯的街头,还是在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警察非法使用武力都可能导致死亡、伤害和破坏。 

正如我们在美国和其他各地频繁看到的,有时警察在受到种族主义影响的逮捕过程中杀害或严重伤害民众。 

在无数其他案例中,警察迅速决定使用武力以应对抗议或示威活动。在2019至2020年间,香港警方在应对抗议者的过程中,多次非法使用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等武器。 

在通常情况下,非法使用武力杀害或伤害民众的警察不会被绳之以法。   

有鉴于此,至关重要的是了解你的权利——知道警察可以做什么和不可以做什么。 

我们要确保警察不会再非法使用武力,并将那些非法杀人者绳之以法,不再让他们找任何借口。 

什么是警察暴行? 

“警察暴行”一词有时被用来指警察的各种侵犯人权行为。这其中可能包括殴打、基于种族的侵犯行为、非法杀害行为、酷刑或在抗议活动中无差别使用防暴装备。

为什么警察暴行是人权问题? 

在最坏的情况下,警察非法使用武力会剥夺人们的生命权。如果警察的武力是不必要或过度的,也可能构成酷刑或其他虐待行为。

警察使用非法武力还会侵犯人们免于遭受歧视的权利、自由和安全的权利、以及受法律平等保护的权利。

警察可以杀人吗?   

国际法和国际标准严格规定警察如何使用以及何时可使用武力,特别是致命武力。

联合国《执法人员使用武力和火器的基本原则》是处理警察使用武力问题的重要国际法律文书。

最重要的事情是必须牢记:国家当局(包括警察在内)的首要义务是尊重和保护生命权。

根据国际法,警察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致命武力。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在为了保护自己或他人免受迫在眉睫的死亡或重伤威胁,且其他缓解冲突的办法都不足以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致命武力。

我们所见到的那些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多起警察杀人事件,显然不符合这一标准。

在美国,乔治·弗洛伊德(George Floyd)、迈克尔·布朗(Michael Brown)、布伦娜·泰勒(Breonna Taylor)、埃里克·加纳(Eric Garner)以及其他许多被警察杀害的黑人,均手无寸铁。

在2019年11月的伊朗抗议活动中,警察枪杀了数百名并未构成危险的抗议者,这当中包括至少23名儿童。

菲律宾,目击者曾指称目睹警察射杀一些被怀疑使用或销售毒品的穷人,当时他们正跪在地上乞求饶命。 

各国法律是怎么规定的?

例如,墨西哥新的《国家使用武力法》并未将使用致命武力限制在为保护他人生命所必需的情况下。该法并没有要求警察使用最低程度的武力来缓解局势。

在美国,有9个州没有任何关于执法人员如何使用致命武器的法律。

许多国家往往在国内关闭司法救济途径,因此受害者不得不依靠国际法庭来寻求真相、正义和赔偿。

2011年,国际特赦组织就法国对阿里·齐里(Ali Ziri)、穆罕默德·布克洛鲁(Mohammed boukrourouu)、拉明·迪昂(Lamine Dieng)、阿布·巴卡里·坦迪亚(Abou Bakari Tandia)和阿卜杜勒哈基姆·阿吉米(Abdelhakim Ajimi)等人于羁押期间死亡一事缺乏问责机制提出了关切,这些人都有少数民族背景。其中三起案件在法国寻求正义时遭遇困难,其后被提交至欧洲人权法院。人权法院迄今已认定法国警察侵犯了阿里·齐里的生命权,并认定警察对待穆罕默德·布克洛鲁的方式构成不人道和有辱人格的待遇。

什么是导致警察暴行的原因? 

在警察杀戮率高的国家,往往存在多种导致警察暴行的因素,包括法律不健全、种族歧视或其他形式的歧视、不安全或冲突情况,以及根深蒂固的有罪不罚现象。

那些经常践踏诸如言论及和平集会自由等其他人权的政府,往往也授权警察对抗议和示威活动采取严厉的应对措施。我们最近在伊朗、伊拉克、苏丹、香港和尼加拉瓜都见到了这种情况。

警察杀人行为的有罪不罚现象,往往导致暴力的恶性循环。例如在巴西,警察经常杀害一些不构成威胁的人——其中大多是年轻的黑人男子——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杀人事件很少会被调查或起诉。

有多少人死于警察之手? 

获取关于警察杀人的可靠数据有实际困难,因为许多政府不愿收集或公布这一类数据。

据“小型武器调查报告”(Small Arms Survey)称,2007至2012年间,每年约有19,000人在“法律干预”(即与警察的冲突)情况中丧生。

大多数可用数据只涉及特定国家或时间段,且往往是非政府组织或人权团体的估计。

以下是一些例子:

  • 2019年,巴西里约热内卢的警察杀死了1,810人——平均每天5人。
  • 2019年,肯尼亚警察杀害了122人。
  • 2019年10月至2020年1月间,伊拉克警方杀害了约600名抗议者。
  • 2015至2018年间,牙买加警方击毙了500多人,另外有300多人中枪受伤。
  • 美国,每年约有1000人被警察杀害。

案例:纳基亚·杰克逊(Nakiea Jackson) 

2014年,纳基亚·杰克逊在牙买加金斯顿(Kingston)被警察击毙。自那时起,他的家人和该案件的证人在伸张正义的过程中,遭到了警方的强烈恐吓。纳基亚是一名厨师,被击毙时正在工作。警方当时一直在寻找一名所谓的犯罪嫌疑人,而纳基亚符合大致描述。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与任何犯罪有关。 

在柏林举行的“反种族主义和警察暴行”无声示威活动

警察暴行和种族主义 

国际人权法严格禁止一切形式的歧视。任何人都不应该因其种族、性别、性取向或性别认同、宗教或信仰、政治或其他见解、族裔、民族或社会出身、残疾或其他身份而受到执法部门的区别对待。人人享有法律规定的平等待遇。

然而,种族主义和其他形式的歧视仍根植于世界各地的执法和司法系统中:从种族定性(racial profiling)的做法和歧视性的警察检查,到选择性执行的毒品政策和广泛适用的反恐法律。

在英国,国际特赦组织记录了伦敦警察厅如何使用带有种族偏见的数据库“黑帮矩阵”(Gangs Matrix),来对年轻黑人男性定罪和污名化。许多人因为他们听的音乐或在网上看的视频这样的小事,而被贴上疑似黑帮成员的标签。

一个人一旦被列入“黑帮矩阵”,他就会成为警方拦截和搜查行动的目标,而与“黑帮”有关的污名则会使他更难找到工作、住房或接受教育。

2018年,英国资讯专员办公室(Information Commissioner’s Office)发现,“黑帮矩阵”可能违反了数据保护法,且未能区分犯罪受害者和加害者。因此资讯专员办公室对其实施了一些有限的改革。

案例:法国 

法国监察专员表示,那些被认为是北非裔或黑人的年轻男子被警察检查身份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人高出20倍。

2015年法国出台紧急状态法后,警方实施了数以千计的歧视性突击检查和软禁,其对象主要为穆斯林。警察会冲进清真寺,强行打开大门,有时给人戴上手铐或用枪指着他们,其中一些人仅仅因为宗教信仰而成为攻击目标。 

2016年7月,年轻的黑人男子阿达玛·特拉奥雷(Adama Traoré)在一次身份检查中被捕,并被三名执法人员按倒在地,他随后在警察拘留期间丧生。阿达玛的家人仍在等待正义的伸张。

更多有关警察工作的歧视例子 

世界各地的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和间性人(LGBTI)群体经常受到警察的骚扰和虐待。

例如,2017年,俄罗斯车臣共和国当局对那些被认为是同性恋的男女发动了一波袭击;车臣的数十名男同性恋者被绑架并遭受酷刑;许多人在秘密拘留场所内被杀害。

多米尼加共和国,性工作者(尤其是性工作者中的跨性别女性)面临着骇人听闻的警察虐待,其中包括强奸、殴打和羞辱。

美国黑人被杀害的情况 

2020年5月25日,明尼苏达州明尼阿波利斯市46岁的黑人男子乔治·弗洛伊德被一名警察用膝盖抵住脖子,近9分钟后死亡。

这起可怕的杀人事件在美国和其他国家引发了广泛的抗议活动,呼吁追究涉案警察的责任,并对警察工作进行更广泛的系统性改革。

乔治之死紧随着一系列针对黑人的种族主义暴行。这些事件所凸显的暴力和歧视程度令人震惊。美国警察侵犯人权的频率之高令人震惊,特别容易侵犯少数种族及族裔(尤其黑人)的人权。

抗议者希望美国的司法系统从根本上进行改革,以终结那些伤害全国各地有色人种社区(尤其是黑人社区)的致命警察暴行。

关于美国警察使用武力的5个事实

  • 美国无任何一州的政府遵守警察使用致命武力的国际法和国际标准。
  • 在美国,大多数死于警察之手的人,是因警察使用枪支造成的。
  • 在多起案件中,警察开枪数次,这表明使用的武力既不必要也不相称。例如,迈克尔·布朗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被开枪射击六次。
  • 根据“警察暴力地图”(Mapping Police Violence)所示,2019年,黑人在被警察杀害的人数中占24%,尽管黑人仅占13%的美国总人口数。
  • 1996年的一项法律授权美国国防部向执法机构提供多余的装备。这使得警察拥有许多军事用途的装备,并能将这些装备部署在抗议活动中。

终止美国警察的侵犯人权行为

公民社会组织长期以来一直呼吁美国实施警察改革。以下关键措施可以让每个人都更加安全:

  • 国会和所有50个州都应该通过法律,限制警察使用致命武力。
  • 司法部应收集并公布被警察杀害者的详细数据和分类数据。
  • 所有警察使用致命武力的案件都应得到彻底、独立、公正和透明的调查,而调查发现的应负责任者则应被绳之以法。
  • 司法部应监督那些侵犯人权的执法机构。

问责 

无人可凌驾于法律之上——尤其是那些有责任维护法律的人。

所有警察使用致命武力的案件都应接受彻底、独立、公正和透明的调查。如有证据表明杀人是非法的,那么杀人的警察应当受到刑事指控。

然而,据国际特赦组织的记录表明,非法杀害或伤害民众的警察经常有罪不罚。

有多种原因导致了这一情况的发生。在某些情况下,警察和安全部队威胁司法部门、证人或幸存者,迫使他们撤销指控。在另一些情况下(例如在巴西),即使警察的行为违反法律,仍有其他法律为警察提供豁免权或以其他方式妨碍司法。

在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在2016年6月上任时命令警察部队杀死任何他们认为与毒品交易有关的人,并承诺保护安全部队免受指控。当总统许可警方任意杀害并承诺给予豁免时,问责几乎不可能进行。

管控抗议活动

政府有义务确保人人都能享有和平集会自由权,其中包括通过抗议的方式享有和平集会自由权。

关于警察在抗议期间的行为,存在明确的国际准则:

  • 警察的职责是让和平抗议活动能更加顺利地举行。若有紧张局势出现,警察有责任缓和紧张局势。
  • 如果一些抗议者采取了暴力行动,这并不会让本来和平的抗议活动变成非和平的集会活动。警方应确保那些保持和平的人能够继续抗议。
  • 少数人的暴力行为不能成为无差别使用武力的理由。
  • 如果为了确保他人的安全而不可避免地使用武力,警察必须使用最低限度的必要武力。
  • 驱散抗议的决定必须是最后的手段——当所有其他限制性较小的手段都被证明为不成功的时候。
  • 只有在人们可以离开现场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催泪瓦斯或高压水枪来驱散抗议活动。催泪瓦斯或高压水枪只能被用于应对大范围的暴力事件,且只能在更有针对性的手段未能遏制暴力的情况下使用。
  • 绝不应使用火器驱散人群。

解决方案 

各国都有自己的国内法,没有一体适用的解决方法能让这些法律更加公平和安全。

但国际特赦组织提出了“执法部门使用武力的详细指南”。这项指南明确指出世界各地的警察和其他安全部队该如何改进其法律、政策和实践方式。

其中一些关键的建议包括:

  • 警察使用武力和火器的权力,必须受到法律的充分监管。
  • “保护生命”原则必须被载入法律——只有在保护人们免受迫在眉睫的死亡或重伤威胁时,才能使用致命武力。
  • 如果警察使用的武力造成伤亡,则必须立即进行彻底、独立和公正的调查。应负责任者必须通过公正的审判来绳之以法。
  • 在抗议活动中,警察应以促进和平集会为己任,其出发点不应是使用武力。
  • 当涉及致命武力的使用时,被拘留者拥有与其他任何人相同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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