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vicemen of the National Guard of Ukraine deliver food to the residents of a flooded area in Kherson on 8 June, 2023, following damages sustained at Kakhovka hydroelectric power plant dam. Ukraine and Russia accused each other of shelling in the flood-hit Kherson region even as rescuers raced to save people stranded after the destruction of a Russian-held dam unleashed a torrent of water.

2023年度乌克兰人权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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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军队继续进行无差别攻击,导致数千名平民伤亡,民用基础设施遭到毁坏,同时有证据显示发生了其他违反国际人道法的罪行;言论自由权和宗教自由权在戒严令下继续受到侵害;记录在案的家庭暴力案件急剧增加;关于民事伴侣关系的新立法草案涵盖了同性关系;战争继续对经济和社会权利,特别是儿童和老年人的此类权利,以及环境产生毁灭性的影响;在被俄罗斯占领的领土上,持续发生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

背景信息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战争仍在继续进行,战争造成平民死亡,基础设施遭到摧毁,以及持续出现的大量国内流离失所者和难民;自2022年2月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联合国截至2023年11月已记录到28,711名平民伤亡,其中10,058人死亡;乌克兰的反攻只收复了极少量的领土。这带来了长期消耗战的可能性,使人们担忧乌克兰盟友军事支持的可持续性;经济继续大幅收缩,对外国赠款和贷款的依赖日益增加;7月,俄罗斯退出了“黑海谷物倡议”,该倡议旨在确保稳定粮食价格,并避免低收入国家面临饥荒威胁;12月14日,欧洲理事会决定与乌克兰启动其加入欧盟的谈判。

违反国际人道主义法

无差别攻击

俄罗斯军队继续对有居民的地区进行无差别攻击,造成广泛的平民伤亡。在某些情况中,俄罗斯官方对攻击的评论表明,这些攻击很可能是故意针对那些目标。10月5日,哈尔科夫地区赫罗扎村(Hroza)的一家咖啡馆遭到导弹袭击,至少59人死亡,当时该处正在为一名乌克兰军人举行追悼会。一名俄罗斯在联合国的代表人员,将追悼会参加者称为该军人的“纳粹合作者”,该用词是俄罗斯官方对其侵略战争的辩解。

民用基础设施显然成为系统性攻击的目标。在冬季期间,俄罗斯军队试图进一步摧毁乌克兰的能源基础设施,目的是最大限度地增加平民的痛苦。俄罗斯退出黑海谷物倡议的同时,也袭击了其他关键基础设施,包括敖德萨(Odesa)和其他港口的谷物储存和出口设施。

集束弹药和地雷

俄罗斯和乌克兰军队都使用了集束弹药,并且表示无意停止这种做法,而这些武器本质上具有无差别攻击的性质,并且对平民造成持久的风险。在美国向乌克兰提供集束弹药后,乌克兰当局据报承诺不在建筑密集地区使用这些弹药,并记录其位置,以便以后进行拆弹。杀伤人员地雷和反坦克地雷也被广泛使用,据估计乌克兰是世界上布雷最多的国家。

战俘

俄罗斯一直拒绝救援组织接触其占领的乌克兰领土上的乌克兰战俘。此类战俘普遍遭受酷刑和其他虐待,包括即决处决、模拟处决、殴打和电刑。一些乌克兰战俘被以据称发生的战争罪为由受到审判,人们担心他们仅因参与敌对行动就受到起诉。战俘马克西姆·布特克维奇(Maksym Butkevych)是一位著名的乌克兰人权捍卫者,他在被占领的卢甘斯克地区被单独监禁,之后被以所谓战争罪为由判处13年监禁。但他不可能犯下战争罪,只是被迫对着摄像镜头“认罪”。他在莫斯科一家法院的上诉审理中通过视频链接出庭,随后被强迫失踪,直到12月初据报他在卢甘斯克地区服刑。

国际监察员确实可以进入乌克兰管理的拘留场所,还获准与俄罗斯战俘进行受保密的访谈。有关虐待此类囚犯的报告数量显著减少。据联合国消息,在乌克兰拘留的12名俄罗斯战俘申诉称,他们在到达官方拘留地点之前在审讯和疏散过程中遭受了酷刑。

言论自由

言论自由权以及其他权利仍受减损。

联合国人权高专办称,截至7月,乌克兰已根据该国刑法第436-2条对2,000多起案件提起刑事诉讼,该条款针对“为俄罗斯联邦武装侵略乌克兰行动进行辩解、承认其合法性,或否认行动,以及美化其参与者”的情况。据乌克兰媒体报道,这种对言论自由权的过度限制导致2022年3月至2023年11月期间有443人被定罪,其中许多人被判处非监禁性质的刑罚。犯下该罪的其中一个例子是——将该战争称为“国内冲突”。 

8月,当局根据第436-2条款对乌克兰和平主义运动的联合创始人和领导人尤里·谢利亚任科(Yuriy Sheliazhenko)提起刑事诉讼。作为出于良心拒服兵役权利的倡导者,他被指控“为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辩护”。他的家被搜查,他的人遭到宵禁并等待审判。

宗教和信仰自由

乌克兰东正教会(仍隶属于俄罗斯东正教,但这点存在争议)经常被国家当局指控为俄罗斯侵略战争的代理人。3月,其神职人员和非任命成员被逐出国有的基辅洞窟修道院。4月,其院长都主教巴甫洛·莱比德(Pavlo Lebid)被软禁,并被根据刑法第436-2条和第161条(基于种族、民族、宗教和其他理由“侵犯公民平等”)受到指控。修道士们除非加入乌克兰正教会(隶属于乌克兰宗教当局),否则面临被逐出修道院的情况。

10月,国会首读通过了一项法律草案,禁止附属于“其影响力中心位于对乌克兰进行武装侵略国家的协会”的宗教组织活动。”

侵害妇女和女童的暴力

根据人权组织和警方正式数据,家庭暴力达到有记录以来的最高水平。而在俄罗斯全面入侵的头几个月里,家庭暴力水平据报有所下降。1月至5月,警方登记了349,355起家庭暴力案件,而 2022年同期为231,244起,2021年头5个月为190,277起。此前的最高数字是登记于2020年新冠疫情封控措施期间。

老年人权利

老年人尤其受到冲突的影响,其死伤率高于任何其他平民。流离失所的老人难以独立获得私人住房。老年人,尤其是身心障碍老年人,通常仍然无法抵达临时庇护所。许多老年人被安置在专门的居住机构或医疗设施中,遭受隔绝和隔离。敌对行动并不是流离失所的唯一原因;许多老年人因当地社区事实上的护理危机而逃离家园,而家庭成员的搬迁,以及社会服务人员的不足,使增长的需求无法得到满足。

儿童权利

根据联合国数据,自2022年2月24日至2023年至11月,已有569名儿童被杀,至少1,229名儿童受伤。关于俄罗斯占领当局将乌克兰儿童非法转移到其他被占领土或俄罗斯的人数,并没有可靠数据。但据估计有数百甚至数千人。其中包括孤儿或与家人失去联系的儿童、来自儿童机构的儿童,以及经父母同意出于娱乐目的而离家旅行,但因前线的移动将他们分开后难以与家人团聚的儿童。3月17日,国际刑事法院对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及其儿童权利专员玛丽亚·利沃娃-贝洛娃发出逮捕令,原因是他们据称犯下从占领地区非法驱逐儿童并将他们转移到俄罗斯的战争罪。

持续进行的战争仍影响儿童接受教育的机会,特别是在政府控制地区的面对面教学。没有防空洞的学校和靠近前线的学校的学生,仅能接受线上教学。其他学校提供线上和面对面相结合的教学。线上教育导致学生依赖于经常不可靠的互联网连接,这是因为停电和缺乏相关信息技术设备,而且造成教师工作量增加,他们还必须克服自己和孩子们因战争而遭受的创伤。

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和间性人(LGBTI)的权利

关于民事伴侣关系登记的立法草案于3月公布,其中包括同性伴侣关系。尽管该法案受到许多宗教组织的反对,但得到了政府主要部门的支持。包括同性伴侣在内的民事伴侣,将享有与已婚夫妇相同的财产和继承权,以及社会保障。现有的对同性伴侣收养孩子的禁令不会被取消。

健康环境权

俄罗斯持续的侵略造成了巨大的环境损害,包括空气、水和土地污染以及自然环境退化,并破坏了国家及多边气候行动的前景。废物管理基础设施无力处理大量的瓦砾和危险垃圾。根据联合国的数据,2022年2月至2023年3月期间,发生了1,800多起可能造成环境危害的战争破坏事件。

6月6日,赫尔松地区的卡霍夫卡大坝被摧毁,这似乎是一次蓄意的军事行动,人们普遍认为是俄罗斯军队所为。这导致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洪水淹没,水库和数千平方公里的湿地干涸。在政府控制的地区,数千人因此流离失所,数十人据报死亡或失踪;俄罗斯控制的左岸的伤亡情况尚不清楚,但可能会使实际死亡总人数更高。俄罗斯占领当局拒绝联合国和其他利益相关方提供的人道主义援助,也没有进行有组织的疏散或向平民提供重要的人道主义支持,甚至阻碍志愿者的工作。俄罗斯军队则在乌克兰控制下右岸的平民疏散期间,继续对该地进行无差别攻击。此次的违法行为严重损害了该地区的生物多样性,导致化学品和废物污染,包括数百吨机油的泄漏,并将在乌克兰边境之外的广阔地区造成长期持续的生态后果。多达100万人的供水受到影响。

俄罗斯占领的领土

在俄罗斯占领领土,对人民权利和自由的镇压加剧。截至9月,没有俄罗斯护照的人员,只能从俄罗斯境外通过莫斯科谢列梅图沃机场进入被占领土。人们被迫等待长达24小时才能完成验证程序,期间无法接触食品和卫生设施,还必须接受侵入性检查,并回答有关是否支持俄罗斯针对乌克兰“特别军事行动”的问题。 

任意剥夺国籍

占领当局强迫居民获取俄罗斯护照,否则就被剥夺获得医疗保健、教育、人道和社会支持、就业的途径,以及行动自由的权利。

言论自由

言论自由权利受到进一步压制。任何对俄罗斯不忠的迹象,包括在个人电子设备上拥有与乌克兰相关的内容,例如与乌克兰政府控制地区的家庭成员交换消息,都会受到监控和处罚,手段包括强迫失踪、任意拘留、审讯、虐待和威胁驱逐出境。乌克兰地方当局的代表在恐吓下参加支持占领的公众集会,因为他们的亲属遭受暴力和威胁。

任意拘留和强迫失踪

超过2万名平民被乌克兰当局正式登记为因战争和其他相关“特殊情况”而失踪的人。许多平民最初被报告为失踪,后来被发现在被占领土上被俄罗斯军队任意拘留,原因是他们支持乌克兰,或据称与乌克兰当局或武装部队有关联,或拒绝与占领当局合作。在被占领土或俄罗斯,许多人遭到禁止与外界接触的关押,他们的拘留状况通常不被承认,这种做法已构成强迫失踪。

酷刑和其他虐待

据报道,在被占领土上被拘留者最常见面临的酷刑和其他虐待形式,包括殴打、剥夺睡眠、水和食物供应不足、长时间保持折磨姿势,以及拒绝提供适当的医疗保健和个人卫生条件。

受教育的权利

在俄罗斯占领区,所有当地学校都被迫教授俄罗斯课程。学生上学的情况令人担忧。家长受到威胁,如果他们的孩子不上学,或者当局在电子设备上检测到儿童使用线上平台接受乌克兰学校教育,这些儿童就会被带走。9月推出的新历史教科书公然企图对学童进行非法灌输教育,这侵犯了儿童接受适当和优质教育的权利。家长和学生被迫参加学校的宣传活动,并被迫向俄罗斯军队成员写支持信。

不公审判

在俄罗斯占领区被拘留的人们,受到未经认可的法院的审判,他们的公正审判权还在其他方面受到侵犯。当局经常不允许他们与自己选择的律师联系,特别是在出于政治动机的案件中。亲属无法获得有关其亲人的消息,并且常常不得不依赖当地的律师,向他们支付大量费用来要求其访问拘留设施,以获取有关被拘留者的信息。使用由法院指定但未以客户最佳利益行事的律师的做法很常见。

法官在以出于政治动机的指控对人们定罪时,接受了不应采纳的证据,包括强迫情况下作出的“供词”。

定罪后,许多人被非法转移到俄罗斯服刑。在转移途中的几个月,都无法获取关于他们行踪的信息,而且最终目的地往往很遥远。

克里米亚

乌克兰经常针对其声称的军事目标,对这个被占领半岛的领土进行袭击。7月,一场爆炸损坏了连接克里米亚和俄罗斯的桥梁,据报造成2人死亡,1名儿童受伤。

占领当局继续镇压言论自由、和平集会和结社自由的权利。克里米亚鞑靼(Tatar)社区和少数派信仰团体的代表,以及反对战争的人们,遭到解雇、罚款、具侵入性和蓄意破坏性且日益频繁的入室搜查,以及任意逮捕和监禁。

人权律师继续遭受迫害。4月,莉莉娅·赫梅兹(Lilia Hemedzhy)因捍卫克里米亚鞑靼社区成员而再次被取消律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