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zil: Authorities must immediately cease and investigate highly lethal police operations

2023年度巴西人权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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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仍是世界上不平等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系统性的种族主义持续影响着黑人群体的社会、经济、文化、政治和公民权利;妇女在行使权利方面仍然面临障碍,黑人妇女尤其如此;新冠病例仍居高不下,超额死亡人数远远超出预期;粮食不安全问题仍然普遍存在,三分之一的人口处于贫困线以下;上学率持续低下,学校暴力行为有所增加;警察暴力仍令人深感担忧,导致非法杀戮和其他严重侵犯人权行为;有罪不罚现象盛行;人权捍卫者和行动者仍面临巨大风险;极端天气事件导致死亡、财产毁坏和流离失所;原住民无法充分享有其权利,土地划界工作进展缓慢;基于性别的暴力仍普遍存在,此现象令人震惊。跨性别者面临巨大风险;堕胎仍是非法行为,这使得孕妇面临危险。

背景信息

路易斯·伊纳西奥·卢拉·达席尔瓦(Luís Inácio Lula da Silva)在2022年第三次赢得选举后,于1月就任总统。1月8日,3,900名抗议者在首都巴西利亚抗议选举结果。截至12月,1,345人受到指控,30人被判犯有“暴力废除民主法治”等罪行”和“未遂政变”等罪行。

最高选举法院禁止前总统贾尔·博尔索纳罗(Jair Bolsonaro)在2030年之前竞选政治职务。博尔索纳罗因各种犯罪行为正在接受调查,其中包括与新冠疫苗接种记录有关的欺诈计划。

截至12月,国家人权监察员办公室已登记在巴西的超过340万起侵犯人权指控,包括种族主义、身心暴力和性骚扰。与2022年全年相比,该数字增长了41%。

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

社会和经济权利继续遭受侵犯,种族和性别不平等仍是此类侵犯的一个关键因素。巴西是全球不平等程度最高的国家之一。黑人和白人在收入和就业率方面存在着最大的差距,对妇女来说尤其如此。

虽然最低工资的增长有略高于通货膨胀率的增长,巴西家庭补助金计划(Bolsa Familia)也有所扩张(该社会福利计划是世界上最大的现金转移计划之一),但是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最富有的1%人口仍拥有该国几乎一半的财富。

健康权

1月至7月中旬记录到的超额死亡人数为48,515人(比预期多18%)。这是由于对新冠病例的低报以及其长期影响、医院和健康中心过度拥挤,以及急性或慢性病患者因担心感染新冠病毒而没有寻求医疗护理。

卫生部称,1月至5月期间有477名孕产妇死亡,其中黑人和原住民妇女受到不成比例的影响。黑人妇女的孕产妇死亡率是白人妇女的两倍。

食物权

粮食不安全对黑人家庭造成不成比例的影响;22%以黑人妇女为户主的家庭面临饥饿情况。超过7000万人遭受粮食不安全问题,2110万人(占人口的10%)面临饥饿问题。政府的“巴西无饥饿计划”旨在到2030年将贫困率减少2.5%,并将该国从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饥饿地图”上移除。

住房权和工作权

系统性的种族主义和性别歧视,继续限制人们获取适足住房和体面工作的权利。在以黑人女性为户主的家庭中,63%的家庭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社会发展部的数据显示,3月至9月期间,300万户受益于家庭补助金计划的家庭摆脱了贫困线。该计划在2023年帮助了2140万户家庭。尽管如此,33%的人口在2022年仍处于贫困线以下,6.4%的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之中;1亿人仍缺乏卫生设施和容易取得的水。

米纳斯吉拉斯联邦大学(Federal University of Minas Gerais)称,住房仍然严重短缺,至少有21万5千人无家可归。巴西的主要城市有11,403个贫民窟(favelas),其中有660万户家庭约1600万人居住(占巴西人口的12%)。

很大一部分人口无法领到最低工资。根据阿波林克(Abrinq)基金会的数据,50.8%的14岁以下儿童(2230万人)生活在人均收入不超过最低工资一半的家庭,这比2022年增加了270万人。其中1060万人(24.1%)的人均家庭收入不超过最低工资的四分之一。

失业率从2022年的9.2%下降至2023年第三季度的7.7%(830万人)。有3900万人在非正规部门工作。

在这一年中,国家人权监察员办公室共收到关于3,422起类似奴役工作的案件、3,925起劳动剥削案件以及1,443起机构侵犯人权做法的投诉。

受教育权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一项研究显示,2023年巴西有200万儿童和青少年 (10%) 失学。主要原因是童工(48%)和学习障碍(30%)。其他因素包括少女怀孕(14%)和种族歧视(6%)。在未上学的儿童中,63%是黑人。国会将大学的“配额制度”延长至2033年。配额制度是一项关于大学录取的平权行动,并特别将“基隆波人”(Quilombolas)族群(见下方章节“基隆波人”)纳入受益人之中。

学校暴力行为有所增加。至10月底,学校发生了13起暴力事件(占过去20年所有事件的30%),其中包括导致9人死亡的枪击事件。所有行凶者都是男性,大多数受害者是女性。  

非法使用武力

警察暴力、非法杀戮和任意拘留仍持续存在。由于系统性的种族歧视,黑人受到了不成比例的影响。7月至9月期间,在巴伊亚州、里约热内卢州和圣保罗州的警察行动中,至少有 394 人被杀。尽管危机重重,司法和公共安全部的执行秘书据报在提到巴伊亚州时评论说:“你不能用带有玫瑰的步枪来打击有组织犯罪。”

2019年联邦最高法院的一项裁决,提出了减少警察暴力的措施,但该裁决仍被忽视。在贫民窟和边缘化社区,全副武装的警察开展由“禁毒战争”思想主导的行动,导致激烈枪战、非法杀戮和法外处决、非法进入和破坏房产、酷刑和其他虐待、限制行动自由和强迫失踪,以及暂停学校和诊所等必备服务。10月,里约热内卢市马雷街区(Complexo da Maré)贫民窟的超过12万名居民,受到为期6天的警察行动的影响。在此期间,超过1万7千名学生无法上学,超过3千项医疗服务预约被暂停。

在圣保罗州拜萨达桑蒂斯塔(Baixada Santista)地区,警方于7月28日针对一名警官死亡事件发起行动,导致958人被捕,30人死亡,以及一些非法警方突袭。国际特赦组织与国家人权委员会合作,记录了国家工作人员犯下的11起严重侵犯人权案件,包括法外处决、非法闯入住宅、酷刑和其他虐待。在里约热内卢州,警方于8月2日在维拉克鲁塞罗(Vila Cruzeiro)的一次行动中导致10人死亡、4人受伤。

警方的干预行动继续导致儿童和青少年死亡。8月7日,13岁的蒂亚戈·梅内塞斯(Thiago Menezes)在骑摩托车时被警察非法杀害。9月4日,里约热内卢州法院下令对参与杀害行为的4名警察进行预防性羁押。8月12日,5岁的伊洛亚·帕索斯(Eloah Passos) 在家里玩耍时被流弹击中。8月16日,3岁的海洛伊萨·桑托斯(Heloísa Santos) 与家人在车里时被一名警察枪杀。

有罪不罚

警察非法使用武力的情况仍未得到迅速或有效的调查。

2014年, 16岁的达维·菲乌扎(Davi Fiuza) 在巴伊亚州萨尔瓦多市(Salvador)的一次警察突袭中遭到强迫失踪。此事件仍未得到解决。3名警察因2018年在巴伊亚州图卡诺(Tucano)谋杀行动者佩德罗·恩里克·克鲁斯(Pedro Henrique Cruz)而受到起诉,但尚未接受审判。遇害者的母亲安娜·玛丽亚(Ana Maria)继续遭受威胁和恐吓。

9月26日,里约热内卢州检察官办公室撤销了对10岁爱德华多·德赫苏斯(duardo de Jesus)谋杀案的调查。2015年,该少年在里约热内卢市阿莱芒街区(Complexo do Alemão)的家外玩耍时被宪兵 枪杀。3名警察因2020年14岁的若昂·佩德罗(João Pedro)在家中玩耍时遭谋杀而被起诉。截至2023年底,他们仍未受审,并继续参与警方行动。

6月至9月间,在塞阿拉州因参与2015年库里奥(Curió)大屠杀而被起诉的33名警察中的 20人受到审判。其中6人被判犯有谋杀和酷刑罪行,14人被判无罪。另外13名警察尚未受到审判。

7月24日,联邦警察逮捕了前消防员马克斯韦尔·西蒙斯·科雷亚(Maxwell Simões Corrêa),他被认作2018年议员兼人权捍卫者玛丽埃尔·佛朗哥(Marielle Franco)及其司机安德森·戈麦斯(Anderson Gomes)2018年被谋杀案的第三名嫌疑人,该案已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调查。他和另外2名嫌疑人,前宪兵罗尼·莱萨(Ronnie Lessa)和埃西奥·德·奎罗斯(Élcio de Queiroz),已被捕并面临指控。

人权捍卫者

巴西并未保护人权捍卫者。全球正义组织(Justica Global)称,过去4年里,巴西每月平均有3名人权捍卫者被谋杀。

2007年根据法令设立的《人权保护计划》,仍然没有得到立法的支持,并且缺乏对性别、种族、民族、性多样性和区域的区别对待。16个州缺乏自己的人权保护计划,这损害了保护措施的有效性。人权部称,在8月分析的269起案件中,30%涉及迫害原住民人权捍卫者,44%涉及迫害黑人人权捍卫者。

泛美人权委员会(Inter-American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批准了两项保护人权捍卫者的预防措施:一项是关于巴伊亚州的帕塔索(Pataxó)原住民,另一项是关于马拉尼昂州博阿霍拉第三(Boa Hora III)基隆波人领土的领导人。

环保行动者布鲁诺·佩雷拉(Bruno Pereira)和多姆·菲利普斯(Dom Phillips) 被谋杀一年多后,联邦法官决定以谋杀和藏匿尸体罪对被告进行审判。联邦警察指称,鲁本斯·维拉尔·科埃略(Rubens Villar Coelho)(绰号“哥伦比亚”)下令实施了谋杀,但调查到年底尚未结束。

无地农村工作者运动 的行动者雷蒙多·诺纳托(Raimundo Nonato),于2022年被3名蒙面男子杀害,该案至今仍未侦破 。

8月,巴伊亚州西蒙伊斯菲柳市(Simões Filho)的皮坦加多斯帕尔马基隆波社区( Pitanga dos Palmares Quilombo)的72岁领导人亚洛里萨·玛丽亚·伯纳德特·帕西菲可(Yalorixá Maria Bernadete Pacífico)(又称梅·贝尔纳黛特(“Mãe Bernadete”)) 被杀害。自2017年以来,她一直在为儿子比尼奥·多·基隆波(Binho do Quilombo)被杀事件争取正义。梅·贝尔纳黛特多次申诉说受到威胁,并被纳入保护计划。

健康环境权

巴西尚未批准《埃斯卡苏协定》(Escazú Agreement)。极端天气事件导致死亡、财产毁坏和流离失所,对那些更有可能生活在没有预防或保护措施的高风险地区的黑人造成了不成比例的影响。

国家民防局绘制了大约14,000个地质灾害风险极高地区的地图,400万人的住房可能会受影响。政府的应对没有妥善处理这些风险,这严重危及到成千上万人的住房、水、安全和生命方面的权利。2月16日,在圣保罗州海岸,强降雨导致49人死亡、23人受伤、2,251人无家可归,以及1,815人 流离失所 水、电和电话服务受到影响。6月,大雨影响了马拉尼昂州的31,000户家庭,造成6人死亡、1,920人无家可归、3,923人流离失所。阿克里州约有32,000人受到影响;在帕拉州,至少1,800人被迫离开家园;在马瑙斯市,172户家庭失去了住房。

9月,2023年的第三个飓风导致南里奥格兰德州21人死亡,数千人无家可归。数十个城市遭到洪水侵袭,电力被切断,住房被冲走。据气候行动追踪组织称,政府有关适应和减轻损害的政策“严重不足”,所有应对措施都缺乏规划和联邦政府的协调。

亚马逊州地区降雨量创近40年来的最低水平,导致极度干旱。

根据官方数据,世界上最重要的碳汇(carbon sink)之一亚马逊地区的森林砍伐情况,已降至过去5年来的最低水平,但仍相当于每天1,300个足球场面积的砍伐。在第28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8)期间,总统卢拉宣布巴西将加入非正式的联盟“石油输出国组织及盟国组织”(OPEC+),并在讲话中强调巴西将在气候政策方面发挥带头作用,以保证朝向绿色经济的公正转型。巴西将在亚马逊地区中部城市贝伦(Belém)举办第30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30)。该市目前缺乏举办这一大型活动的基础设施,需要在建筑和物流方面进行大量投资。

原住民权利

原住民妇女索尼娅·瓜哈贾拉(Sônia Guajajara)成为首任原住民部长。

原住民无法充分享有其土地和领土、健康、粮食安全、自决和传统生活方式的权利。1月20日,卫生部宣布全国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因为亚诺马米人(Yanomami)缺乏援助,他们正遭受营养不良、污染和性暴力的困扰,而这主要是因为非法采矿活动。尽管如此,巴西仍存在26.3万公顷的非法采矿区,其中几乎90%位于亚马逊地区。

国家原住民基金会称,政府批准了8块原住民土地的划界,但134项程序仍处于研究阶段。国会于10月初通过了一项限制原住民土地划界时间范围的法案。总统部分否决了该法案,最终国会驳回了总统的否决。

1月,由于与土地划界相关的冲突和暴力,两名年轻的帕塔索男子纳维尔·布里托·德赫苏斯(Nawir Brito de Jesus)和塞缪尔·克里斯蒂亚诺·多阿莫尔·迪维诺(Samuel Cristiano do Amor Divino),在巴伊亚州被谋杀。6月,一名16岁的帕塔索青少年在同一州被谋杀。4月,一名亚诺马米原住民在罗赖马州(Roraima)遭到矿工袭击后被杀。9月,一对瓜拉尼凯奥瓦(Guarani Kaiowá)夫妇 塞巴斯蒂安娜·高托(Sebastiana Gauto)和鲁菲诺·维拉斯克(Rufino Velasque) 被发现被烧死在南马托格罗索州的家中。

据人权部称,11名瓜拉尼凯奥瓦人被纳入保护人权捍卫者计划。

基隆波人

根据2022年的人口普查,有1,327,802人自称为基隆波人(逃离奴隶制的非洲人后裔传统民族),占巴西人口的0.65%。关于基隆波人社区的土地所有权方面,几乎没有进展。基隆波人土地观测站指出,截至10月,有1,787项产权程序正在进行中。2023年,基隆波人社区获得了5项新产权,使960户家庭受益。

性暴力和基于性别的暴力

基于性别的暴力其程度仍令人震惊。从1月到6月,共发生了 599起杀害女性事件和263起企图杀害女性事件。截至10月,已登记了86,593起暴力侵害妇女行为的报告。

国家仍未针对性别暴力以及处理性别和种族之间的交叉问题,实施相关公共政策。

跨性别者继续面临极端暴力和人权侵犯。在巴西被杀害的跨性别者数量,连续第14年超过世界其他任何地方。截至10月,国家人权监察员办公室已登记了3,873起影响跨性别者的侵犯人权行为,例如人身暴力、歧视和种族主义,而2022年此数字为3,309起。

性权利和生殖权利

堕胎仍是刑事犯罪。卫生部称,截至7月,至少有19人因不安全堕胎而死亡。9月,联邦最高法院收到一项诉讼审理,要求将孕期12周内的堕胎合法化,但法院投票被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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