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anmar State Counsellor Aung San Suu Kyi

2019年度缅甸人权报告

缅甸军方在克钦邦(Kachin)、若开邦(Rakhine)和掸邦(Shan)犯下了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其中包括战争罪行。政府没有创造有利条件,令2017年8月起逃往孟加拉国的74万罗兴亚男女老幼未能安全、有尊严且自愿地返回家园。留在若开邦的罗兴亚人生活在一种相当于种族隔离的制度下。言论、结社与和平集会自由权依然受到限制。当局继续任意拘捕并拘押人权捍卫者及其他和平活动人士。侵犯人权及犯下违反国际法罪行的人依然逍遥法外。

Rohingya refugees watch ICJ proceedings at a restaurant in a refugee camp

2019年12月12日,罗兴亚难民观看国际法院在海牙审理针对缅甸的案件。 ©Allison Joyce/Getty Images

背景

军方仍然掌控着经济及政治大权。2月,全国民主联盟(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领导的政府宣布成立新的委员会,负责起草2008年宪法修正案;然而,此事到年底仍无任何进展。陷入低谷的全国和平进程仍然停滞不前。9月27日,缅甸政府批准了《儿童权利公约关于儿童卷入武装冲突问题的任择议定书》。

国内武装冲突

自1月起,缅甸军方和若开族武装组织若开军(Arakan Army)在若开邦的武装冲突大幅升级。军方对平民犯下了严重的人权侵犯行为,其中包括非法袭击、任意拘捕、酷刑和其他虐待、强迫失踪、法外处决及强迫劳动,当中许多构成了战争罪行。 若开军亦实施了侵害行为,包括任意剥夺自由,以及威胁和恐吓平民。6月,缅甸当局封锁了若开邦和钦邦9个受冲突影响地区的互联网,让人们极度关注平民的安全。 虽然一些地区在8月下旬解除了部分封锁,但其他地区直到年底都仍然无法上网。

平民亦在掸邦北部持续不断的冲突中首当其冲。 军方需要对战争罪及其他严重的侵权行为承担责任,其中包括任意拘捕、在军事基地将人与外界隔绝地羁押、实施酷刑和其他虐待,以及非法袭击。少数民族武装团体对平民犯下了严重的人权侵害行为,其中包括绑架、酷刑和其他虐待、强迫劳动及勒索。8月,在3个武装团体袭击了军事设施及其他地点后,冲突加剧。冲突的升级导致平民再度流离失所,各方亦都实施了新的严重侵权行为。虽然克钦邦没有发生严重冲突,但平民受到军方的任意拘捕、酷刑和其他虐待。

罗兴亚人的处境

约60万仍居住在若开邦的罗兴亚人依然深受危害人类罪之害,他们的平等权、国籍权、行动自由及获得适足医疗、教育和工作机会的权利频频受到侵犯。在他们被迫离开家园7年后,约有12.8万人(其中大多数是罗兴亚人)仍然被羁押在若开邦环境恶劣的拘禁营里,依靠人道主义援助维生。

政府没有采取有效措施创造有利条件,使得数以十万计自2017年及在早先一波又一波的暴力浪潮中逃离缅甸的罗兴亚人无法重返家园。政府在执行若开邦咨询委员会(Advisory Commission on Rakhine State)的建议方面并未取得进展,但却声称并非如此。当局严格限制人道主义工作者及独立记者进入当地。

流离失所和人道主义援助

数以万计的平民因冲突流离失所。在若开邦,军方和若开军之间的冲突迫使3万余人逃离家园。在掸邦北部,战斗导致数千人流离失所。不少人多次流离失所,但往往只维持短暂时间,因而影响了他们的生计及其短期和长期的粮食安全。老年人尤其受到冲突和流离失所的影响,特别是他们享有医疗卫生的权利及生计权。民间及军方当局均继续在全国各地限制人道主义援助的进入。

portrait of Kachin women

“我找过工作,但他们说我太老了,没法走那么远干活。我很伤心,因为我需要钱,也想要工作,但我没有机会。”扎坦·可望·罗伊(克钦族,67岁)
我们去年12月在 #缅甸 克钦邦维茂镇遇到扎坦。她告诉我们:“我在这难民营已经待了近8年了。”
“从冲突爆发起,也就是2011年,我就住在这了。我所在的村子爆发了冲突;我是第三次逃到这儿了……我这一生都在逃,眼下,我不得不再次逃离。第一次逃离是在1966或67年左右。我那时13、4岁…… 我不知道要怎样描述自己的经历。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建立自己的生活。我们这些生活在难民营里的人,人生没有任何机会。”

言论、结社及和平集会自由

当局继续拘捕并监禁和平行使人权的人,当中包括政治活动人士、媒体工作者和人权捍卫者。军方在刑事案件中针对政治活动人士和批评人士。8月,电影制作人敏廷寇寇基(Min Htin Ko Ko Gyi)被判入狱一年。他4月因在社交媒体上批评军方在政治中扮演的角色,被捕并受到指控。4月及5月,7名年轻人因从事批评军方的讽刺表演被捕并受到指控,其中6人随后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半至2年半,全部7人在年底面临更多控罪。

当局利用宽泛和措辞模糊的法律压制异见并限制言论、结社及和平集会自由权,当中包括《电信法》第66条(d)款、《隐私法》、《和平集会与和平游行法》,以及《刑法》的相关规定。尽管全国民主联盟领导的政府在议会中占绝大多数,却没有检视或修订限制这些权利的法律。

5月,路透社记者瓦隆(Wa Lone)和觉梭(Kyaw Soe Oo)在一次大规模的特赦中被释放。 二人因报道若开邦内针对罗兴亚人实施的暴行而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尽管二人获释,记者在工作时仍然面临任意拘捕、起诉及骚扰。

有罪不罚

涉及严重人权侵犯及侵害行为的人仍然不受惩罚,包括违反国际法罪行的人。政府拒绝与国际调查机制合作。由政府成立的独立调查委员会负责调查2017年8月起若开邦发生的侵害行为,但却缺乏管辖权、独立性和公正性。委员会本应于8月底提交最终报告,现在被推迟到了2020年1月。2月,军方宣布成立一个“调查法庭”,就若开邦的人权侵犯及侵害指控展开调查。该法庭将让军方成员参与调查军方实施的侵权行为,因此显然既不独立也不公正。政府鲜有对该国其他地区正在发生的侵权和侵害行为进行调查,涉嫌的侵权者亦很少受到追究。

尽管缅甸正义不彰,联合国安理会却没有将这一情况提交国际刑事法院。

国际监督

缅甸当局连续第二年拒绝联合国缅甸人权状况特别报告员进行访问。9月,联合国缅甸实况调查团(UN Fact-Finding Mission)提交了其就严重且持续发生的人权侵犯行为所撰写的最终报告。政府否定了这一报告以及实况调查团在这一年里发布的其他报告,称其不实且缺乏证据。

5月,联合国发布了一份对其自2011年以来在缅甸的行动进行内部审查的结果,结论是联合国系统内部存在“系统性缺陷”。 该报告就改善沟通与合作提出了若干建议,这些建议的执行情况却未见公开报道。

11月,国际刑事法院正式就罗兴亚人被强行逐出缅甸及其他相关罪行启动了调查,其中一项或多项行为发生在孟加拉国。7月和12月,美国政府因缅甸军方总司令敏昂莱(Min Aung Hlaing)大将及其他三名军事官员在针对罗兴亚人的暴行中扮演的角色,而对他们实施了制裁。

缅甸独立调查机制(Independent Investigative Mechanism for Myanmar)于9月开始运作,获授权收集和保存有关严重罪行的证据,并为刑事指控准备文件。11月,冈比亚政府针对缅甸向国际法院提出了有关种族灭绝的诉讼。12月,在一次关于临时措施的法庭听证会上,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率领的代表团拒绝接受有关该国违反了其在《灭绝种族罪公约》下所负义务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