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度亚太地区人权概况

内容提要

政治动荡、镇压和武装冲突加剧了该地区令人担忧的人权状况。

尽管面对巨大的风险,人权捍卫者和行动者仍在继续争取权利,大声疾呼反对压迫。

许多新立法进一步限制权利,包括言论自由权。抗议活动经常受到非法武力的回应,也经常造成人员伤亡。

政治反对派、人权捍卫者、记者和其他人士遭到监视、任意拘留、酷刑和其他虐待以及非法杀害。

尽管法院判决和真相委员会的建议为日本和韩国的受害者带来了获得赔偿的希望,但有罪不罚现象助长了侵犯人权行为。

极端天气、海平面上升和其他缓慢发生的气候事件造成了更多破坏,但各国政府一再未能采取应对气候变化和适应气候相关的危害所必需的紧急行动。

缅甸武装冲突的重大升级导致进一步严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

在塔利班统治下,阿富汗人的权利,特别是妇女和女童的权利,受到更为严格的限制,中国和朝鲜则继续严厉镇压异议人士。

一些国家在承认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和间性人(LGBTI)权利方面取得了进展 。然而,针对妇女和女童以及LGBTI人群的有系统的性别歧视和暴力行为仍然广泛存在。

在资源开采和发展项目中,原住民以及基于族群和血统的少数群体的权利经常被忽视。

对于经济和社会权利的侵犯仍然严重,包括住房权和受教育权。

逃离冲突和镇压的人们,常常被强行驱逐出境或遭到无限期的任意拘留。

言论自由

整个亚太地区的言论自由空间持续萎缩。在印度尼西亚、尼泊尔和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国,媒体工作者面临暴力和恐吓。在阿富汗,更多媒体被禁,包括两家因批评塔利班而被停播的私营电视台。一些缅甸的记者被判处长期监禁。在巴基斯坦,至少有7名记者在针对性袭击中丧生,另有数十人以《防止电子犯罪法》被捕并受到指控。

孟加拉国、马来西亚、巴基斯坦和越南出台了限制言论自由权的新法律。斯里兰卡新的《网络安全法》含有定义模糊的罪行,且给予当局广泛的权力。这导致人们担心该法会被用来进一步限制言论自由。在印度,取代殖民时代立法的新法律同样具有限制性,并保留了用于压制政府批评者的煽动罪。中国政府出台了新措施,以防止大陆互联网用户使用俚语和其他“隐晦表达”来绕开网络审查。香港当局以橡皮图章的方式通过了《维护国家安全条例》,该条例引入了已在中国大陆适用的“国家安全”和“国家机密”的广泛定义,以及更强大的执法权力和更严厉的处罚。

在许多国家,批评政府的人面临起诉。在泰国,支持民主的行动者仍因冒犯君主罪和其他限制性法律遭审判和监禁。在柬埔寨,一名因揭露网络诈骗园区侵犯人权行为而获得国际认可的记者被捕,并被控以煽动罪。在新加坡,包括反对死刑人士在内的政府批评者,被要求发帖子“更正”他们传播的“网络虚假信息”。在老挝,两名艺术家因在社交媒体上发表批评道路状况不佳的讽刺帖子而被拘留。而在中国,一名著名艺术家因数十年前一些批评共产党领导层的作品而被拘留。

在一些国家,对线上和线下通讯的严格控制进一步限制了信息获取,并过度限制了言论自由。朝鲜政府继续禁止人民与外界接触。巴基斯坦实施了任意的互联网限制。在孟加拉国和印度,当局实施临时断网,表面上是为了维持法律和秩序,实际上则是为了镇压异议人士。在马来西亚,此前一部被禁电影的两名制片人被控“伤害宗教感情”。

对使用监控技术的担忧持续存在。在印度尼西亚,国际特赦组织记录到国家机构和私营公司广泛销售和部署高度入侵性的间谍软件。在泰国,法院驳回了一名亲民主行动者对网络情报公司NSO企业的诉讼。该行动者指控其手机被飞马(Pegasus)间谍软件入侵,而NSO企业在其中扮演一定的角色。

一些政府试图压制国外批评者言论的情况变得更加普遍。中国大陆和香港留学生继续受到监视。香港当局向居住在海外的民主派行动者发出更多的逮捕令、撤销了他们的护照,并提供悬赏以换取有利于逮捕他们的信息。2023年,一名处理政治案件工作的人权律师被强行从老挝遣返回中国,并在审判前被拘留。

各国政府必须废除或修订侵犯言论自由权的法律,采取措施保护政治观点和其他观点的言论表达,包括保障媒体自由。

集会和结社自由

亚太地区的政府经常用镇压来应对抗议。在孟加拉国,当局恢复为独立战争退伍军人后代保留政府职位配额的法律。这引发了学生抗议,但抗议遭到了非法武力镇压。随着反政府示威的蔓延,当局部署武装部队并发布了“即刻射杀”的命令,造成近千人死亡及更多人受伤。在印度尼西亚,警方对抗议修改选举法的人群使用了过度和不必要的武力。尽管提议的修正案随后被撤回,但许多示威者受伤,数百人被任意逮捕。

在尼泊尔,抗议活动被强行驱散,和平示威者被拘留。首都加德满都的警察多次使用催泪瓦斯和水炮驱散示威者。在印度,警察对农民的抗议过度使用武力,导致至少一人死亡。香港当局派警察阻止悼念1989年天安门事件的活动。与往年一样,数人因参与此类活动被捕。在巴布亚新几内亚,警方逮捕并起诉了几名抗议自己被驱逐出首都莫尔兹比港非正式定居点的男子。在韩国总统宣布戒严后,包括集会自由在内的基本权利被限制,但这一举措很快被国会推翻。总统随后被停职,法院于12月底对他发出逮捕令。

倡导结束加沙战争并支持巴勒斯坦人权利的倡导者面临骚扰和逮捕。在斐济,警方禁止示威者携带以色列和巴勒斯坦国旗,并恐吓和平示威者。新加坡当局调查了几名抗议对以色列军售的人士,并指控另外三名试图向总统府递交反战请愿书的人士。在马尔代夫,两名妇女在要求抵制以色列产品的示威活动中被捕。在马来西亚,警方在首都吉隆坡的美国大使馆外拘留了支持巴勒斯坦的抗议者。

结社自由权也受到进一步打击。在泰国,法院下令解散反对党“前进党”(Move Forward Party),该党在2023年议会选举中赢得最多席位。该党的11名高层也被禁止竞选公职。在菲律宾,政府继续针对那些被加上“红色标记”的行动者和组织。他们被指控与被禁共产主义团体有联系,并被控告犯有与恐怖主义有关的罪行。在孟加拉国、印度、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制衣工人被剥夺行使结社自由权,导致他们难以应对低工资和极端非正式劳动合同的困境。在孟加拉国,警察对要求提高工资的抗议者开枪,至少一名制衣工人丧生,数十人受伤。

各国政府应确保和平集会和结社自由的权利得到保护。必须防止对抗议者使用非法武力,同时审查和改变侵犯和平集会和结社权的法律、政策和做法。

健康环境权

气候变化加剧了极端天气、缓发事件和有毒空气污染,对亚太地区造成了破坏性后果,对最贫穷和最边缘化的人群影响尤为严重。该地区的高收入、高碳排放国家与其他地区的高收入国家合作,在第29届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COP29)上,阻挠低收入国家要求达成的充足气候融资水平协议。

南亚再次受到极端高温和严重洪水的影响,影响了数百万人的生活。在印度的阿萨姆邦(Assam),洪水导致至少113人死亡。在孟加拉国,有50万人流离失所。阿富汗、巴基斯坦和尼泊尔的洪水和山体滑坡也导致数百人死亡和数千人流离失所。印度首都德里和巴基斯坦城市的空气污染达到创纪录水平,导致两国许多人死亡,特别是边缘化群体。

减少碳排放或改善环境保护方面取得了一些明显的进展,但总体而言,亚太区域对气候变化和环境退化的应对措施不足。在中国,非化石燃料的发电装机容量首次超过化石燃料。然而,中国在国外建设燃煤电厂的步伐仍然快得令人担忧。在巴布亚新几内亚,30%的土地被划定为保护区,尽管该国仍然严重依赖化石燃料。在韩国,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法院判决要求政府修改温室气体排放目标,以保护后代的权利。太平洋岛国支持国际法院开始就各国在气候变化方面的义务和责任举行听证会。

许多其他政府未能实现减少化石燃料的目标和其他目标,即使他们已经作出承诺。日本对海外液化天然气项目的投资,继续破坏全球在减少化石燃料使用上的努力。澳大利亚计划到2030年增加而不是缩减煤炭和天然气产量,这破坏了应对气候变化的进展。新西兰的一项新法律削弱了对环境的保护;印度尼西亚的能源法律和法规草案因其未能促进向净零排放的过渡而受到批评。尽管印度遭受了严重的气候危害,但其气候变化目标仍被评为“严重不足”。

环保人权捍卫者继续因其工作而成为当局的攻击目标。其中包括在越南被关押的一名气候变化运动领导人物。他开始第三次绝食以抗议当地恶劣的拘留条件。在柬埔寨,10名与自然之母(Mother Nature)运动有关的环保行动者被判犯有“策划谋反”和“侮辱国王”罪。

各国政府必须加大对灾害预防和适应能力的投资,并优先保护受气候危机不成比例影响的边缘化群体及其他弱势群体,并在必要时寻求国际援助和气候资金支持。高收入国家和其他高碳排放国家必须在减缓气候变化方面发挥领导作用,包括停止扩大化石燃料生产,终止化石燃料补贴,并确保其气候政策与将全球变暖控制在1.5°C以内的目标保持一致。

任意逮捕和拘留以及酷刑和其他虐待

在亚太地区的许多国家,人权捍卫者者、政治行动者和其他人士遭到任意逮捕和拘留。被拘留者经常面临酷刑和其他虐待。

在阿富汗,据报有2万多人被监禁,其中包括1,500名妇女。被监禁者包括被视为反对派的政治人士和被指控违反塔利班道德准则的人士。被拘留者可能遭受酷刑和其他形式的虐待。据报有被拘留者遭到法外杀害(extrajudicial killing)。朝鲜当局继续将数千人关押在政治犯集中营,在那里他们面临不人道的条件、酷刑和其他虐待,包括性暴力。

在中国,劳权行动者和公民记者因倡导人权而入狱。在香港,45名民主派行动者因组织非官方选举初选而被判犯有“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被判处最高达10年的监禁。在越南,因反对政府而长期服刑的政治犯们健康状况不佳,且被剥夺了接受医疗的权利。在巴基斯坦, 100多名平民因抗议2023年前总理伊姆兰·汗(Imran Khan)的被捕而被军方拘押。其中85人被军事法庭判处监禁。反对派高层领导人仍被拘留候审。斯里兰卡政府继续开展备受批评和极具侵害性的的反毒运动,导致数以万计的人被任意拘留。这些人主要来自边缘化的社会经济群体。

当局必须避免滥用司法系统打压政治反对人士,以及其他行使言论自由、和平抗议和其他合法人权的人。各国必须释放并赔偿那些被任意拘留的人,也必须禁止酷刑和其他虐待行为,并将其定为刑事犯罪。

有罪不罚以及获得真相、正义和赔偿的权利

尽管一些国家在为人权侵犯事件的受害者伸张正义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有罪不罚仍然是亚太地区的常态,并助长了更多的侵犯行为。

在巴基斯坦和菲律宾,几乎没有对长期存在的强迫失踪模式问责。这一年里,遭到强迫失踪者包括劳工和土地权利行动者、政治反对派人士和记者。阿富汗缺乏司法诉讼渠道,这进一步助长了有罪不罚的文化和持续的侵犯人权行为。中国政府未采取任何措施,追究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针对维吾尔族及其他以穆斯林为主的群体可能犯下的危害人类罪的责任。印度政府不仅没有干预以制止在曼尼普尔邦(Manipur)发生的种族暴力行为,也没有起诉在暴力事件中侵犯人权的民间武装团体成员。在印度尼西亚的巴布亚(Papua),随着武装分离主义者的持续战斗,非法杀害平民事件持续发生,且肇事者未受惩罚。

但也存在一些令人充满希望的时刻。在日本,最高法院裁定旧《优生保护法》的受害者应获得赔偿。当时根据该法,1万6千多名身心障碍者或慢性病患者被强行绝育。韩国真相委员会发布了一份关于1961年至1987年间数千名被迫送养婴儿的报告,委员会建议对受害者进行赔偿。在孟加拉国,新的临时政府设立了一个调查委员会,调查2009年至2024年期间行动者、反对派政治人士和其他人的强迫失踪事件。

然而,其他地方的司法正义却步履蹒跚。在尼泊尔,新通过的立法旨在为武装冲突期间犯下的暴行伸张正义。但这部法律未完全符合国际标准,可能会使一些犯罪者免受起诉。在斯里兰卡,民间社会拒绝了设立新的真相与和解委员会的立法提案,原因包括其未与受害者进行有意义的咨询,以及政府没有落实之前调查机构提出的建议。

各国政府必须加倍努力打击有罪不罚现象;对违反国际法的罪行和其他严重侵犯人权的行为进行迅速、独立、公正和有效的调查;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并确保为受害者提供有效补救。

违反国际人道主义法

随着缅甸武装冲突的升级,军方和一些武装反对派团体被指控犯下战争罪和其他严重违反国际人道主义法的行为。自2021年政变以来,无差别攻击和直接攻击平民和民用基础设施的军事行动愈演愈烈,导致死亡人数超过6千人。尽管国际上采取了停止供应的措施,但航空燃料仍继续被运往缅甸军方。武装反对派团体若开军(Arakan Army)被指控杀害罗兴亚平民和焚烧他们的房屋,导致许多人逃离在若开邦的家园。

在阿富汗,包括伊斯兰国呼罗珊省(Islamic State of Khorasan Province)在内的武装团体主要袭击什叶派-哈扎拉(Shia-Hazara)社区,导致更多的平民伤亡。巴基斯坦对塔利班在边境沿线的阵地进行军事空袭后,据报也造成了平民伤亡。

武装冲突各方必须遵守国际人道主义法,包括停止对平民和民用基础设施的直接攻击以及无差别攻击。

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

阿富汗的人道主义危机进一步恶化。根据联合国的数据,超过一半的人口需要人道主义援助,85%的人口每天的生活费不足1美元。所有人都面临获得医疗保健的难题,尤其是妇女和女童。欧盟警告称,只有10%的人能够获得基本医疗服务。据报道,朝鲜40%的人口营养不良。塔利班和朝鲜政府的政策和行动是导致这些严峻人道主义危机的重要因素。

一些国家的掌权当局继续实施强迫搬迁和拆毁房屋的行为,这侵犯了住房权。在印度,最高法院裁定强行拆除房地产是非法的,但在此裁定的前几年,数千所房屋已被摧毁,原因是政府为“惩罚”穆斯林过去的社区暴力而持续进行拆除行动。在蒙古,当局强迫驱逐了近2千户家庭,迫使他们离开首都乌兰巴托(Ulaanbaatar)的土地。在尼泊尔,居住在非正式定居点的家庭(通常来自边缘化的达利特人和塔鲁人社区)被强迫驱逐。数千居民在前几年被强行赶出柬埔寨的吴哥世界遗产,至今没有收到任何补偿。还有许多人继续生活在被驱逐的威胁之下。

亚太区域数千万儿童继续被剥夺受教育权。塔利班继续禁止女童接受小学以外的教育。由于武装冲突和军方对教育设施的蓄意袭击,缅甸有数百万儿童失学。中国政府进一步关闭学校的举措,威胁到藏族的文化和语言。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对老挝在社会服务方面的公共投资下降表示关切,其中包括对教育部门支出的减少。

有关强迫劳动和恶劣工作条件的报告也持续出现。联合国认为朝鲜存在普遍和制度化的强迫劳动,并表示该国在监狱中有系统使用强迫劳动可能构成危害人类罪中的奴役罪。高地泰米尔人社群(Malaiyaha Tamil)的茶叶种植园工人指责斯里兰卡政府未能保护工人免受强迫劳动、为奴抵债和其他侵犯人权行为的侵害。

各国政府必须采取行动,确保所有人不受歧视地享有经济和社会权利,包括获得食物、医疗保健、住房和教育的权利,并结束强迫劳动的作法。

妇女和女童的权利

整个亚太地区普遍存在针对妇女和女童的性别歧视和暴力。在阿富汗,妇女和女童已经遭受了危害人类罪中定义的性别迫害。但塔利班继续施加更多的限制,实际上限制了她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许多人因不遵守着装规定而被捕。有报告称被拘留的妇女和女童遭到性侵和其他形式的性暴力。性别暴力水平急剧上升;妇女权利团体报告称,超过300多名妇女和女童被杀害。

在其他地方,政府没有采取适当的行动来解决性侵、性虐待和骚扰以及其他形式的暴力侵害妇女和女童行为的高发生率。在韩国,女性团体认为线上“深度伪造”未经同意的图像和视频的增长,构成了“国家紧急状态”。在马尔代夫,政府未能根据联合国条约机构的建议采取行动,该建议提议将切割/残割女性生殖器和家庭暴力列为明确的罪行。

在印度,一名实习医生在工作场所被性侵和杀害,引发了全国性的抗议活动。印度基于种姓的歧视也继续助长了对达利特(Dalit)妇女的性暴力和其他暴力。在一起案件中,一名妇女在中央邦提起性骚扰控诉后被活活烧死。在尼泊尔,针对达利特妇女和女童的暴力仍然有罪不罚。

各国政府必须采取全面措施,解决针对妇女和女童的歧视和基于性别的暴力问题,包括应对交叉性基于性别的歧视的根源,确保幸存者获得司法救助、保护和其他支持,并终止犯罪者有罪不罚的现象。

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者和间性人(LGBTI)的权利

泰国成为东南亚首个实现LGBTI群体婚姻平等的国家。其他几个国家的法院裁决也促进了LGBTI群体的权利。在韩国,最高法院裁定同性伴侣有权获得与异性伴侣相同的医疗保健。在中国,法院判决一名同性关系中的妇女享有子女探视权。在日本,两项高等法院裁决分别认定禁止同性婚姻的法律违宪。在尼泊尔,最高法院裁决承认跨性别妇女有权在官方文件中确认其性别认同。

然而,LGBTI群体继续遭受暴力和歧视,并在一些国家被定罪。在阿富汗,双方同意的同性关系仍可被判处死刑。在中国,LGBTI行动者面临被任意拘留的风险。跨性别者仍然特别容易遭受暴力侵害。在斐济,人权组织强烈抗议当局未能有效调查一名跨性别性工作者死亡的案件。该性工作者在被绑架和遭到暴力袭击后去世。

各国政府应加强对LGBTI群体的保护,包括对双方同意的同性关系废除刑事处罚、制定全面的反歧视法律,并确保该群体能获得法律上的性别承认。所有关于针对LGBTI群体的暴力和其他虐待行为的报告,应当得到有效调查,并追究肇事者的法律责任。

原住民权利以及基于族群和血统的歧视

多个国家的原住民权利倒退,在整个亚太地区,原住民以及基于族群和血统的少数群体,继续过度地遭受边缘化和歧视的影响。

其中一个积极进展是,台湾原住民获得了在官方文件中使用原住民语姓名而非汉字姓名的权利。另一方面,新西兰政府颁布并提出了新的法律,这些法律削弱了毛利人的权利,引发了全国范围的抗议。在其他国家,包括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开发项目仍在原住民声称拥有的土地上继续进行,且未经他们自主、事先和知情的同意。在蒙古,联合国原住民权利问题特别报告员对采矿活动对牧民社区生活和生计的负面影响表示关切。

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原住民在刑事司法系统案件中的比例远高于其他群体。在澳大利亚,原住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儿童的监禁率过高——据报道,三名原住民男孩在西澳大利亚州的拘留中心死亡。在越南,蒙塔格纳德(Montagnard)原住民继续面临歧视,100多名原住民因在2023年袭击警察哨所,而在不公平审判中被判定犯有恐怖主义罪。

中国政府继续镇压非汉族群体,包括任意拘留文化和宗教人士。据报道,印度有数百起针对穆斯林和其他宗教少数群体的仇恨犯罪。 超过100多人因于2014年焚烧达利特人家园而被定罪。

当局必须采取切实措施,保障原住民以及基于族群和血统的少数群体的权利,包括废除或修订歧视原住民的立法和政策;必须优先制定政策和方案,在刑事司法系统和其他领域消除结构性歧视,并确保在发展项目和其他将影响原住民的项目和决策中,进行有意义的咨询程序,征得原住民自主、事先和知情的同意。

难民和移徙者的权利

澳大利亚、日本、马来西亚和泰国继续允许当局无限期任意拘留难民和移徙者。在马来西亚,人们对儿童被持续拘留的担忧不断加剧,且关于移民拘留中心的恶劣条件和虐待行为的报告不断出现。在泰国,联合国发现,超过40多名维吾尔寻求庇护者所处的拘留条件极为恶劣。他们已被拘留超过10年,这些条件可能构成酷刑或其他虐待。

逃离武装冲突和镇压的人民面临被强迫遣返的风险。孟加拉国边防人员非法遣返了逃离缅甸若开邦武装冲突的罗兴亚人;生活在孟加拉国难民营中的罗兴亚难民,继续忍受恶劣的条件。泰国当局被怀疑与越南政府合作,逮捕了几名蒙塔格纳德难民。其中包括一名目前可能被遣返回越南的人权捍卫者,在那里他将面临人权被侵犯的风险。巴基斯坦当局实施驱逐出境政策,将数万名难民强行遣返回阿富汗,尽管有人呼吁为逃离系统性歧视和压迫的阿富汗人提供国际保护。

一些国家的移徙工人在不安全的条件下生活和工作。人口贩运也仍然是亚太地区令人关切的问题。在韩国,一场工厂大火造成23人死亡,其中大多数是移徙工人。在台湾,印度尼西亚工人被发现在一艘渔船上工作了一年多,但在当局干预之前,他们没有得到报酬,也未能与外界联系。在柬埔寨,关于人口贩运和强迫劳动的担忧持续存在,尤其是在诈骗园区。联合国条约机构则对老挝的性贩运表示担忧。

各国政府必须停止仅基于移民身份拘留寻求庇护者,并允许他们寻求国际保护。必须立即停止非法驱逐出境,并尊重不驱回原则。应加强防范人口贩运和强迫劳动的保护措施,并向人口贩运的幸存者提供法律和其他支持。

死刑

日本废除死刑的压力增加,原因是一名在死囚牢房关押了45年的88岁男子,其死刑判决被推翻,法官发现他涉及的谋杀案原审中的证据是伪造的。在阿富汗,公开处决仍在继续,报道称塔利班可能恢复以“通奸”为由对妇女处以石刑致死的做法。

多个国家,包括中国和新加坡,仍在对犯有毒品相关罪行者执行死刑。中国、朝鲜和越南使用死刑的程度仍然未明,但一般认为当局广泛使用死刑。中国的一项新法律进一步限制披露有关死刑的信息,新的司法意见鼓励对支持台湾独立的个人使用死刑。

保留死刑的政府必须采取紧急措施废除死刑,同时正式暂停执行死刑。